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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法實務專業化、規?；H化的開拓者

記上海江三角律師事務所主任陸敬波

2021年第06期    作者:沈棲    閱讀 5,557 次

陸敬波上海江三角律師事務所主任，上海市政協第十三屆常委、民盟上海市委法制委員會副主任、上海律協資產管理與財務委員會副主任、勞動與社會保障業務研究委員會主任、全國律協勞動與社會保障法專業委員會副主任、上海市法學會勞動法研究會副會長。2017年被評為第六屆“全國維護職工權益杰出律師”；榮獲2015—2018年度“上海市優秀律師”稱號。

采訪伊始，陸敬波律師就追述起一件往事：2002年，由他發起創建的國內第一個勞動法專業網站“勞動法苑”剛問世，《上海法治報》率先作了專題報道，在社會上產生了較大的影響。“這一網站走過了18個年頭，貴報的推介和關注當有一份功勞，我至今難忘！”

陸敬波大學畢業后，旋即入讀華東政法大學研究生，1995年7月獲得碩士學位后進入律師界，先擔任華東電腦股份有限公司法律顧問，并在上海市第五律師事務所任兼職律師；1998年底，與志同道合者創辦了上海市協力律師事務所，任執行合伙人；2004年組建江三角律師事務所，迄今已當了該所16年的“掌門人”。

“我之所以離開綜合性的協力律師事務所，另建江三角律師事務所，是因為我決定開拓人力資源、勞動雇傭領域的專業化執業道路。”十多年來，陸敬波與同仁艱辛探索、奮力開拓、勤勉耕耘，義無反顧地開啟了勞動法領域的專業化之旅。他在這一領域實績斐然，體現出個人的獨特價值，從而受到業界的認可和推崇。下列社會職務足以管窺一斑：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勞動與社會保障法專業委員會副主任、上海市律師協會勞動與社會保障法研究委員會主任、上海市勞動關系協調聯席會議咨詢顧問、上海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仲裁員、中國社會法學會常務理事、上海市法學會勞動法研究會副會長等。

深思熟慮后的專業選擇

自我國律師制度恢復重建以來，律師業務漸次拓展，突破了刑事、民商事和行政三大訴訟領域。相對金融證券、外商投資等熱門專業，勞動法領域少人問津。陸敬波說：“2001年，我把自己的專業目標瞄準勞動法領域，這是我個人有些特立獨行卻又深思熟慮的選擇，也是我律師職業生涯的一個重大轉折。”

當年創辦協力律師事務所時，陸敬波專注于從事外商投資法律服務。但生性不愛走尋常路的陸敬波總覺得它不是自己的專業方向，他孜孜以求屬于自己的執業發展道路。于是乎，陸敬波設計了一份調研問卷，調研對象主要是百家中外大型企業，核心問題是：讓你最頭痛的法律問題是什么？調研結果顯示：被調研企業普遍感到最頭痛的法律問題是勞動法問題。而這恰恰與他平時的工作感受和理性分析相吻合。“何不以此作為自己今后執業的專攻方向？”陸敬波的想法一時受到同事的不解、質疑，甚至反對。但基于對國內法律服務市場需求和西方發達國家勞動雇傭法律服務現狀的分析，尤其是“勞動法苑”網站開通后所產生的經久不衰的社會影響力，陸敬波認為勞動法領域為我國律師提供了極大的商機和廣闊的藍海。誠如自云：“現在來看，國內的勞動法律師業務，無論是專業律師數量、律所（團隊）數量，還是律所的業務創收，均獲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長足發展。這充分印證了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我相信這只是開始，更大的發展還在未來。”

十多年來，陸敬波矢志不渝地在勞動法領域深耕細作。他除了長期擔任諸多大型外企如匯豐（中國）、花旗(中國）、西門子（中國）、諾基亞、一汽豐田等，國企如中國石油、中國移動、中國銀行、國家電網、東方航空等以及民企如華為、騰訊、德邦證券等的勞動人事法律顧問外，還承辦了大量具有典范性的重大案件。他還受上海、重慶、廣東、浙江、甘肅、湖南等地律師協會和單位的邀請，相繼為8000余家企業和律師同仁提供了專業的勞動法實務培訓，講授“個稅法修改精要與企業應變之策”“新時代政治、經濟、法律環境對勞動用工立法和司法的影響”“新科技對企業用工管理、立法和司法影響”“走出去：海外勞動用工十大類法律風險”“勞動派遣VS勞務外包與‘三調’實務管理”“《民法典》對企業人力資源管理的影響”等專題課程，反響強烈。

陸敬波執業專業化還有一個明顯特質，即：理論研究與實務并重，將實務提升到理論層面加以總結。自從事勞動法法律服務以來，他除了屢屢發表相關論文外，幾乎是每年出版一本著作，諸如《勞動合同法HR應用指南》《紛爭與和諧——勞動爭議的預防和處理》《企業招聘管理法律實務》《集團型企業勞動關系管理法律實務》《企業工會法律實務暨海外工會制度精要》等。“你在律師執業中，每每彰顯出‘學術情結’呵！”筆者的這一客觀評語贏得了陸敬波的莞爾一笑。

勞動法成功案例舉隅

陸敬波專擅人力資源、勞動雇傭領域的境內外法律服務，實績非凡，業界認可。其代表性案件，如2016年指導某美資跨國集團總部及各分支機構建立工會；依法代理因員工罷工導致的某通信巨頭公司與71名員工集體訴訟案；2017年妥善處理某鋼鐵集團職工公積金歷史遺留難題；2018—2020年，辦理我國某塑膠制品有限公司涉案3000人、上海某物流有限公司涉案10000人的人員分流轉移項目；尤其是在國家供給側改革背景下，多次以律師身份參與并主導大型國企的員工安置項目，妥善處理了大量的集體爭議或個體爭議，既維護了社會的和諧穩定，又保障了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這里僅舉兩例，以饗讀者——

一、上海貝斯特電器制造有限公司員工安置案

該公司從2014—2016年連續虧損，其股東會于2017年2月作出“提前解散公司”的決定，解散日期定為7月31日。陸敬波受委托辦理員工安置工作。這一項目的難點是：一，人員較多，且139名員工中多為同鄉，容易抱團誘發群體性事件；二，時間緊迫。

陸敬波及其團隊快速做好前期準備工作，如確定高于法定標準的補償方案，穩定員工情緒；分時段設計補償方案，以簽約獎勵金的辦法激發員工離職積極性；優先處置核心員工；積極與政府部門和工會聯絡，準備了集體協商預案作為最終解決辦法；主動培訓相關人員，設計問答對照表，避免公司人員在溝通時引發員工抵觸情緒。

在安置項目實施階段，陸敬波及其團隊常駐現場，接受法律咨詢，解釋法律條文，協助公司開展與員工協商解除勞動合同的工作（包括協助外包公司及其員工協商解除勞動合同）。從6月28日公司宣布解散決定到7月7日員工安置工作順利結束，10天內員工100%簽署協商解除協議，實現了零訴訟，為營造和諧勞動關系作出了貢獻。

二、員工阮某與某物流公司勞動爭議案

委托人阮某系美籍華人。2010年12月，受某物流公司D公司邀請，回國參與“上海千人計劃”。翌年2月1日，與D公司簽訂勞動合同，任職副總裁，工資為基本年薪60萬美元（按月發放）、績效年薪60萬美元。當年8月，D公司單方面停止支付阮某基本年薪中按月發放的薪金；在完成2011年度績效考核后，D公司又單方面拒絕支付績效年薪，每月僅向阮某發放人民幣5000元。2012年7月，D公司與阮某解除勞動合同。阮某向上海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提起仲裁，請求兌現原合同規定的薪酬，并確認D公司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要求恢復雙方勞動關系，支付解除勞動合同至判決恢復勞動關系期間的工資報酬，支付“上海千人計劃”待遇中的補助金25萬元人民幣。

D公司辯稱：阮某以提供虛假工作經歷等欺詐行為騙取“上海千人計劃”待遇，且績效考核不合格。

接受委托后，陸敬波三次出庭參與案件審理，多次提交補充證據和辯論意見。最終仲裁庭支持了陸敬波的代理意見，認為阮某并未提供虛假工作經歷欺騙D公司，裁決要求D公司支付阮某“上海千人計劃”的補助金及相關薪酬（包括醫療費）。D公司不服提起訴訟，本案進入訴訟程序后，陸敬波仍繼續代理之，并幫助阮某獲得勝訴。

律所：在專業上下功夫

作為江三角律師事務所的“掌門人”，陸敬波個人的專業追求直接影響和引領著該所的業務走向和發展趨勢。經過16年法律服務市場的淬煉，它在勞動法領域聲譽日隆。

陸敬波自信地說：“江三角成立以來，有兩個‘不變’：一是公司化的管理體制不變，二是專業化的方向不變。倘要說變化也有兩點：一是規模大了，由剛成立時的不足10人發展到目前的200多人，還在京、津、渝、深等8個城市開設了分所；二是服務項目也不止是解決勞資糾紛、討薪等，而是注重于幫助企業在人力資源管理方面建章立制，提升管理水平，規避法律風險。”

在論及“規?；?/span>”和“專業化”的關系時，陸敬波對“小而精，大而全”一說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專業化無疑是一家律所之本，律所的專業不僅可以規?；覒撘幠；缑绹恍﹦趧臃伤鶕碛袔装倌酥辽锨麑I律師并不罕見。所以，陸敬波為江三角定下的目標是：辦成一家規模化的勞動法專業律所。該所自始實行公司化治理，分設專門負責業務的律師部門、負責知識管理的研發部門、負責培訓服務的培訓部門以及負責市場營銷的運營部門，實現專人專事、分工合作。與此同時，該所還大力引進和培養國際化人才，設立美國灣區代表處，加入Innangard等國際律師聯盟，積極參加IPBA、IBA、LawAsis等國際律師組織的活動，目前已做到可以為客戶提供英、日、德、法、俄等多語種法律服務。

既然陸敬波及其江三角律師事務所專攻勞動法領域是另辟蹊徑，那么開拓相關業務也就不同尋常。“以創新驅動發展”是陸敬波主政律所的主旨思想，具體說——

信息化：針對勞動法業務量多、面廣的特點，建立“勞動法苑”網站，不斷提供相關信息和法律法規及政策解讀，其中的“聘請律所”欄目深受民眾歡迎。

市場化：除了替中外企業培訓勞動法務，還舉辦論壇、研討會、沙龍等形式多樣的市場活動，如舉辦的《銀行業人力資源合規藍皮書》發布暨高端分享會吸引了百家銀行參會。在國內率先制作發布勞動法專業實務期刊《勞動法苑》，始終堅持原創、聚焦實務。

學術化：在強調實務技能的同時，該所理論研究蔚然成風。由陸敬波領銜編纂出版了《江三角勞動法金鑰匙叢書》（共8冊），目前面世的《解雇管理》和《女職工管理》，以其創新性、專業性、全面性廣受好評。為幫助企業應對挑戰、迎接機遇，該所聯合中國企業聯合會雇主工作部、北京大學勞動法與社會保障法研究所共同打造了《法典與勞動——<民法典>對企業人力資源管理的影響》藍皮書，2020年10月23日在北京舉辦藍皮書發布會與高端論壇。

立體化：針對近年來勞動法業務的新發展，陸敬波倡議“四維戰略”（從深度、高度、廣度和長度拓展勞動法業務），以“勞動法+”實施服務內容關聯化、服務對象多元化、服務區域跨越化、服務方式科技化，日臻“專業創造價值”的愿景。

“一帶一路”推動了我國大批企業走出國門。該所既服務于“走進來”的外企，又注重為“走出去”的中企提供優質法律服務。如建立了“域外勞動法中心”，吸納諸多“海歸”專司各國和地區的勞動法；成立“江三角域外勞動法智庫”；制訂由全球50多個國家和地區從事勞動法業務的律師參與的“江三角全球同業伙伴計劃”；多次參加國際性會議并就中外勞動法比較發表演講；應全國總工會邀請，為其各部門和條線作“‘一帶一路’中海外職工權益保護”專題講座。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抗擊新冠疫情期間，江三角律師事務所以自己的專業所長，通過專項組織、合規指南、公益講座、新政解讀、咨詢熱線、志愿服務、捐款捐物等方式，傾力幫助企業復工復產、力助勞動者權益保障、促進勞動關系和諧穩定。

不負時代 社會為家

勞動法本身就屬于社會法。因此，在創建江三角律師事務所時，陸敬波就把“不負時代，社會為家”確立為該所的四大所訓之一。其實，擔任諸多社會職務的陸敬波除了繁忙的辦案業務和管理事務，還騰出大量時間和精力圍繞勞動法從事社會工作，身體力行“不負時代，社會為家”的理念。

2006年起，陸敬波連續5屆（每屆3年）受聘擔任上海市總工會法律顧問，參與地方立法調研、政策論證、重大群體事件調處等。并接受浦東新區總工會委托，完成了“長三角一體化與勞動法適用的統一”課題研究。2017年被全國總工會、司法部和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授予十佳“全國維護職工權益杰出律師”稱號。

陸敬波為立法工作奉獻才思。如：為《<上海市工傷保險實施辦法>若干問題處理意見》和《上海市職工代表大會條例》的修改發表專業意見，擔任《上海市集體合同條例》實施后情況評估課題組副組長，制作并發布《江三角<勞動合同法>修改系列座談會調研報告》。

作為現任的上海市政協常委以及中共浦東新區委員會、浦東新區政府和中國（上海）自貿區的法律顧問，陸敬波充分利用自己的專業優勢，積極建言獻策，每年的提案和建議都廣受關注，如《關于以和諧勞動關系構建打造民企與職工發展共同體的建議》《關于統一在滬就業外國人勞動保護標準的建議》等。今年4月29日，陸敬波在上海市政協常委會上所作的《建議及時將和諧勞動關系建設納入“一網統管”體系》發言，受到市領導的重視。

作為民盟上海法制委員會副主任，陸敬波發起并組織了“長三角一體化與法治協同構建”高端沙龍。其論文《<中小企業促進法>的完善與營商環境的優化》獲得2018民盟法治論壇一等獎。

陸敬波自2015年當選上海市律師協會勞動法研究會主任后，就組織委員們以“月度沙龍”、實務講座等形式提升同行的勞動法專業水平。由他倡議發起的首屆“長三角勞動法律師論壇”、承辦的首屆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東部勞動法律師論壇”，聲名遠播，勞動法業務研究委員會榮獲“2017年度上海市律師協會頒發的行業貢獻獎”。

陸敬波還被推舉擔任上海市法學會勞動法研究會副會長、中國勞動學會勞動關系專業委員會常務理事、中國社會法學研究會理事等，投身勞動法學術研究。同時受聘擔任上海財經大學等四所高校的客座教授或兼職導師，開設專業課程，為新時代法治建設培養后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