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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79年恢復律師制度以來,經過三十多年的探索與實踐,我國律師行業有了很大發展。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深入發展,特別是我國加入WTO后,法律服務的多元化和法律適用的復雜化,已經使我國律師處于機遇和挑戰共存的特殊環境中。在這種背景下,合伙制律師事務所的管理和發展如何定位,如何適應新時代新的市場要求,毫無疑問,顯得尤其重要。
金杜的法律服務品牌建設走在了全國的前列。受此啟示,筆者試著根據多年從事金杜律師事務所管理的實踐,就在新形勢、新要求下如何建立和完善一套適合合伙所的運行機制和管理模式這一重要課題,談些粗淺的想法。
一、金杜概況
金杜律師事務所成立于1993年,是中國司法部最早批準設立的合伙制律師事務所之一。金杜總部設在北京,在中國內地設有11家分支機構(上海、深圳、廣州、成都、重慶、杭州、蘇州、天津、青島、濟南、三亞),并在中國香港、美國紐約和硅谷、日本東京設有分支機構,業務范圍涵蓋投資、證券、銀行、保險、國際貿易、公司并購、破產重組、知識產權、訴訟仲裁。
秉承不斷創新及追求卓越的現代法律理念,經過20年的成長和發展,金杜目前已經成為中國實力最強的綜合性律師事務所之一,合伙人210名,律師、代理人等法律專業人士1200名,員工總數超過2100名。另外,2012年3月,金杜與澳大利亞的Mallesons結盟,并在悉尼、墨爾本、佩斯、堪培拉、布里斯班擁有辦公室。2013年11月1日,國際律師事務所SJ Berwin加入金杜,成為金杜國際聯盟的一部分,其業務網絡遍布布魯塞爾、法蘭克福、倫敦、盧森堡、馬德里、慕尼黑、米蘭、巴黎、中東(迪拜、利雅得)等15家辦公室。此次聯盟后,金杜在全球擁有30家辦公室、2700多名律師,其中包括550多名合伙人,為全球不同需求的客戶提供著優質的法律服務。
二、金杜的管理模式
在國家改革大潮中成長起來的金杜,努力與國際接軌,創造性地引入國際同行經驗,在實踐中探索出了一條符合國情、有中國特色的律師事務所發展模式。
1.集中統一的組織管理
金杜作為合伙制律師事務所,在成立伊始就遵循行業發展的本質特點,借鑒國際律師事務所的體制和管理機制,采取“公司化”和“一體化”的管理模式,實行一種集中統一的管理體制,對北京總部和各分所的業務、人員、行政、財務、資源共享等各個方面實行統一化管理。所有人員由事務所統一調用,所有收入由事務所統一支配,所有重大事項由事務所統一決策。在金杜,合伙人大會為事務所最高權力機構,管理委員會為事務所的日常決策和管理機構,管理委員會下設7個專業委員會,包括:合伙人發展和考評委員會、財務委員會、業務工作委員會、風險控制和防止利益沖突委員會、人力資源委員會、國際事務委員會和公益委員會。
2.專業分工的業務管理
在業務部門的組織架構設置上,金杜倡導專業化分工,劃分不同的業務部門,進一步劃分業務領域。所內設立了六個業務領域,即公司業務(包括并購、房地產、外商投資、國際貿易、勞動等業務),融資業務(包括銀行、保險等業務),資本市場和證券業務(包括證券、基金等業務),國際貿易業務(包括貿易救濟、WTO爭端解決等業務),爭議解決業務(包括國內訴訟、國際訴訟、破產重組、IP訴訟業務)和知識產權業務(商標、專利、知識產權法律事務等業務),為客戶提供綜合法律服務。金杜每一個業務部門都由熟諳該業務領域法律和具有豐富經驗的合伙人和律師組成,倡導合伙人和律師在每個業務領域都專注做精做細,并努力成為每個領域的專家。金杜不允許所內合伙人和律師從事不熟悉的業務,例如,風險特別高的業務領域證券,不允許非證券部的合伙人和律師從事證券業務,從內部沖突檢索、立案程序、內核制度以及蓋章程序進行實際控制,嚴格控制了其他部門從事證券業務。這一解決方案的實施,給金杜客戶帶來如下益處:使得金杜能夠根據客戶需要提供法律服務的業務領域,由在該業務領域具有專門經驗的律師直接為客戶提供有針對性的專業服務;使得金杜能夠統一安排總部和各分所的優勢力量為客戶提供高度專業化的法律服務,這一優勢在大型項目中尤為突出。
3.一體化的財務管理
分配涉及律師事務所的根本利益。目前大多數中國律師事務所采用提成制。金杜在分配上杜絕提成,實行專業化發展,為律師之間的分工協作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從根本上解決了“提成制”對事務所發展的束縛和局限,而金杜的客戶則從中直接受益。在遇到跨專業的業務需求時,相關領域的律師隨時可以組合起來提供跨部門的支持和協助,以確保客戶獲得專業而全面的法律服務。金杜專門成立了考評委員會,對事務所的合伙人、律師的年度業績進行考評。國外律師事務所都有工作量的統計,而根據中國的國情特點,金杜的考評委員會建立了民主評議制度,除了創收業務工作的貢獻以外,考評時還要看合伙人為事務所做的非業務工作,比如公益、培訓年輕人以及對事務所發展的貢獻等方面進行綜合考評。這些年,這種考評方法被證明是行之有效的,也是民主、公平的,被合伙人廣為接受。
三、金杜的發展理念
創業之初,金杜的合伙人協議中就目標明確,即是要依照律師行業本身的特點、規律和國際法律服務的方向,為客戶提供優良的法律服務產品,創建一流的法律服務組織。這種理想抱負成就了金杜的精神和核心文化,這也決定了金杜這個團隊從誕生的那天起就建立了卓爾不群的精神格局,希望為整個行業的發展與國家的法治進程的發展做出貢獻。
1.強調團隊合作
團隊合作成為金杜重要的核心文化,合伙人之間的合作觀念深入人心。金杜鼓勵跨業務領域、跨部門的團隊合作。根據客戶委托事項的業務類型指定相關業務部門中具有相對應經驗的律師具體負責;對于較復雜的項目或重大項目,金杜根據客戶的要求及具體項目的工作需要,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負責有關項目的具體工作,該工作小組將由在相關業務領域富有經驗的律師組成,并由合伙人牽頭、協調并負責。重大項目往往涉及到多個法律領域,需要集中各相關領域專業人士的智慧和經驗,金杜總部和各分所獨特的一體化的統一運作方式能夠實現金杜律師的集中統一調配,各業務部門的密切配合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了事務所法律服務的質量和效率。從考評角度,金杜對于案源進行明確劃分,不僅僅考慮實際業務收入,與其他業務部門的合作也是考核的重要指標。20年來,金杜正是以這樣的專業分工和團隊合作觀念,以平方、立方的幾何速度進行著自身的裂變。
2.注重文化傳承
金杜文化的核心是同事之間相互尊重、彼此關愛及部門律師間的團隊合作精神。金杜律師及工作人員在為客戶提供優質高效法律服務的同時,作為一個大家庭亦力求使每位成員得到尊重及關懷,并為每位成員提供發展的機會及必要的支持,使每位成員對金杜擁有發自內心的歸屬感,隨著金杜一起成長并分享金杜發展的喜悅及快樂。金杜經常舉辦一系列的員工活動,例如,每年評比出優秀律師和優秀員工,并給予一定的獎勵。在上海市長寧區律師工會的領導下,成立了事務所工會,逢年過節經常舉辦一些有意義的活動,如事務所年會、員工生日會、倡導節能環保的“玲瓏創意大賽”、籃球賽、羽毛球賽及足球賽等,關心和慰問比較困難的律師和職工,讓律師和職工感到大家庭的溫暖,調動他們工作的積極性,增加律師對事務所的歸屬感,加強了律師事務所的凝聚力,促進了律師之間關系的和諧。
3.加強人才隊伍建設
金杜的人才觀并不是多多益善,而是精益求精。強調團隊精神與奉獻精神的金杜人深諳利益、資源可以共享的原則。金杜從創立時起,即高度重視所內的人才隊伍建設,特別珍視年輕專業人才隊伍的培養,創造條件讓年輕人脫穎而出,這些年來這一策略從來沒有改變過。同時,作為合伙人,事務所的核心與領導團隊,金杜注重個人優良品格的歷練和修養,提升綜合領導能力和重視人情世故方面的學習。此外,金杜已逐步打開各業務部門之間、合伙人之間業務人員難以互動的樊籬,推動律師使用制度改革,以工作年限和實際工作量為基礎,全面提高律師綜合待遇,建立“律師池”體制,給年輕律師們更多選擇和歷練的機會,使人力資源得以更加合理的使用與共享。
4.堅持國際化發展戰略
為加強國際化應對能力,在“不拒絕學習,不錯過發展”的精神指引下,金杜從成立之初就在不斷探索國際化發展路徑。先后加入國際律師事務所組織World Law Group;Pacific Rim Advisory Board和International Bar As-sociation等,并通過設立海外分所、與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律師事務所合作、聯盟等形式搭建國際法律服務網絡,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提供幫助和支持。并且一直在逐步推動國際化發展,不斷地提升管理水平。通過這些努力,給金杜帶來了全新的管理思維,革新了運營模式,在內部管理和資源整合等方面也進行了富有進步意義和建設性的工作,包括推動文檔標準化的設計、更新,使DM系統的使用與普及進一步擴大,加快了電子業務檔案庫建設等等。在過去兩年中建立的金杜聯盟,已經形成了首家且是唯一一家總部位于亞洲的全球性律師事務所,以其得天獨厚的優勢為客戶提供中國法、香港法、澳大利亞法、英國法、德國法、法國法、意大利法及歐盟法等法律服務。
四、啟示
中國本土律師事務所發展歷史短,行業發展文化尚未形成,再加上律師事務所是人合組織,這使得律師事務所管理很難。只有建立健全符合法律服務業發展規律的制度、規章,法律服務業的發展才能有可持續科學發展的根本保障,只有堅持加強制度建設,律師事務所才能不斷走向規模化、專業化乃至國際化。
完善律師事務所自身管理,加強律師事務所的制度建設,要堅持共性和個性的統一。各種專業特長、各種規模和各種體制的律師事務所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走出一條符合自身實際的發展道路。律師行業沒有最好的模式,只有最合適的模式,不管是哪里的律師事務所,都有自己適合的發展模式,金杜是最適合金杜的發展模式。但是律師事務所制度建設仍有其共性的一面,那就是建立健全完善的組織管理制度、質量保證制度以及科學合理的分配制度等等,實行規范管理,實現科學發展!●
(作者單位:北京市金杜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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